将杯子哐地一声放在桌面上,同这位意图找茬的家伙对视。
那是一对苍老的眼睛,眼皮耷拉下来,深眼窝里嵌着两颗斑驳的眼珠。
对上容夏凛冽的眼神,这个裹在华贵衣饰中的干瘦老人下意识瑟缩了一下。然而,没过两秒钟,一股怒意又顺着他的脊椎蹿了上来。
他将枯瘦的指节直直对准容夏,昏黄的眼珠迸发出灼人的恶意:“你……你和云兴逸就是一类人!”
虽然会议桌上肯定有人这么想,但众人还是有些惊骇:这老头可真敢说。
如此严重恶心的一顶大帽子砸下来,容夏连脸色都没变:“何以见得?”
容夏越平静,老人就越癫狂。他颤抖着宛如枯草一般的身体,唾液不受控制地落在丝质长袍上,留下一道难堪的深色印记:“你、你可别忘了,你是怎么坐到现在的位置上的。”
容夏抱着臂,又歪了歪脑袋,表示洗耳恭听。
“区区一介平民,就敢端着大炮示威,扰乱秩序……你敢夺权篡位,你还敢处死世袭的庄园主,咳咳——”
“你现在如此猖狂,不过就是有点武力,所以才在小地方兴风作浪,像你这样的货色,其实根本……”
这位贵族老头年事已高,一次性讲出这么多话,呼吸便有点跟不上。
在老人停顿的这段间隙,容夏也微笑着回应了他的批评:“这些的确都是我做过的,多谢夸奖。”
“你——”
简直厚颜无耻!
读条被打断后,老人憋了半天,索性开始胡搅蛮缠:“反正纵容你这种平民,就是在纵容下一个云兴逸。”
“等等,”
容夏一脸歉意地打断了老人,“可云兴逸是贵族出身啊。”在场的其他贵族:……
“哼,这就对了。”
众人腹诽:所以到底对在哪里了?
老人显然有自己的一套思维逻辑:“贵族叛变都这么可怕,谁知道你们这些平民肚子里都装着什么阴谋诡计。”
容夏被这老头子的奇葩脑回路给逗笑了,彻底熄灭了开口辩论的心思。
“……所以,你这种人,凭什么能坐在大厅里?”
当然是凭那封邮件。
容夏划开终端,打算把邮件直接糊到这位德高望重老贵族的脸上。发现数字表已经跳到整点,她收回屏幕,坐正身体,彻底无视掉对面的老头。
在场不少人热闹看得正兴起,全然忘却了时间。发现容夏忽然撤出战场时,他们还有点遗憾。
就在下一刻,会议桌正前方的木门被推开了。
来人穿着最正式的黑礼服,个头虽不高,腰杆却笔挺。他满面皱纹,一头白发整整齐齐地梳拢在脑后。
他正是十五星域的总督,陆河海。
陆河海与那位贵族老头看起来差不多年纪——相似的年龄,迥然不同的精神状态。
当陆总督在桌前站定时,大厅再度寂静下来。呼吸声略微粗重一些,就显得格外刺耳明显。
陆总督环视一圈来宾,这才缓缓开口。
他的第一句话并非自我介绍,也并非开门见山进入主题。
他将目光固定在老贵族的身上,一字一顿地解释道:“容夏能够出席会议,是因为我给她发了邀请函。”
“在如此紧要的关头,我陆某人感激每一位能够参加会议的重要来宾。”
说完,他弯下腰,朝众人深深地鞠了一躬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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